民间故事

汉长安城里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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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汉长安城遗址的西安门,甬道上的一块块巨石,以及少府遗址的础石,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呈现在人们的眼帘。它既不是女娲补天遗留的五彩石,也不是民间烧石灰废弃的青石,它来自哪里,出自何方?我暗自沉思。当我低头察看,只见历经岁月年轮的磨砺,昔日的锋利棱角,早已被磨得圆润光滑,但仍不失坚硬刚强的本质,远远望去,就像威武的卫士,英勇的好汉,顶着酷暑严寒,迎着雨露风霜,披星戴月,英姿飒爽……

此刻,我的思绪随着时光穿越,来到距都市七八十里外的南山采石场。我看见一群群衣衫褴褛,赤臂裸背的石工们,挥汗如雨、弯腰采石的情景;“砰砰咚咚”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岩石粉灰弥漫长空,在剧烈的轰隆声中,一块块巨石从山体坠落,有人瞬间倒在了血泊中,撕心裂肺的哭叫呻吟声伴随着无奈的叹息在空旷的山谷回荡;装满石块的破牛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穿行。烟尘中我看见一座座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高楼拔地而起,是那样的雄伟壮观,是那样的富丽堂皇……然而这一切还没等我来得及看清楚,便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

今天,当人们重新审视这些石头时,大多数人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在他们的眼里,这些极不起眼的石头,谁也没有把它当作历史的遗留看重。然而,这些随地球造山运动裂变而生的山石,要不是两千多年前的开山取运,为帝王支撑那享誉古今的宫殿大厦效力,谁愿被孤零零地守望在这里?

但凡人们观看欣赏高楼大厦,只注意高楼内外的巍峨壮观和富丽堂皇,谁会关注立柱下面深埋的石头?而正是这些础石,长年累月承载着高楼的重压,同心协力支撑着华丽的大厦。试问如果没有这些础石,那大厦还会存在吗?正是这些默默无闻的石头,却亲历了皇帝早朝议政时大臣们的威严、新王朝的治国方略、派兵征蛮夷、铁马扫匈奴的辉煌;更有四邑臣服、岁岁朝拜进贡的情景;还有万国领事驻长安,轻歌曼舞处处闻的太平景象。看惯了大臣们的结党营私和明争暗斗,还有后宫嫔妃们的狡诈争宠。然而,萧墙祸起大厦倾,九重城阙生紫烟。十一个王朝的兴旺衰落,最后全被深埋废墟千余年。

历史变迁,岁月更迭,千古兴废成笑谈,石面铁心如故。忠诚守护到而今,恰似大汉民族盼盛世。此时,这些曾经默默无闻的皇宫础石深情翘望东方,但见一抹红日跃然而起,金色的光芒普照着大地,它们轻轻擦拭着石面上的尘埃,仰头翘望着火红的朝阳,心里默默祈愿:历史的梦魇从此结束,重铸辉煌又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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