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洒脱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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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晚饭后无事,便在附近走了走。目光胡乱游走,终是定在了天幕之上。当时,天空一半深蓝一半浅蓝。浅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多白云,那云轻如柳絮,不着一物。又像是轻烟一缕,随时都要散开似的。

与之相反,深蓝的天幕上却蛰伏着大团的乌云。似泼墨,又似巫山。那云两边散开,如开了花一般。搜肠刮肚,却未想出像何种花。或许,世间根本没有那样一朵花。它的名字应该换作云花吧,尘世间是开不出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李白说杨贵妃的美貌让云儿和花儿都羡慕,我却觉得恰恰相反,应是杨贵妃都要羡慕云儿的绝世姿容吧。美人如花隔云端,当年的杨贵妃受着无限荣宠,终逃不过帝王的凉薄。誓言化风,美人枯骨。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千年万年,任时光如何淘洗,白云始终在天际自在游走。人呢,无所谓富贵卑贱,终不过是一抔黄土。唐玄宗求得暂时的苟且,却也免不了同杨贵妃一般化尘而去。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曹雪芹之言,不啻为金科韵律了。可身在污浊世间,如何能一身洁净呢?如此说来,还是天上的云好。天际悠游,片尘不染。

你看那天空,如水洗一般蔚蓝一片。几缕浮云,任意悬挂在天幕,不觉得突兀,只觉得辽远之中满是禅味。随心自在,无拘无束。没有名利的束缚,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累了,便歇歇脚。痛了,便恣意流泪。人生于世,求的不就是如此?

于云儿来说,没有到不了的远方。而我们,却总是举足不前。所谓羁绊,千千万万,终是没有一件可以成为理由的。或许,是我们自己不想吧。放不下眼前的安逸,放不下眼前的浮名,种种患得患失,终让我们裹足不前。

洒脱不容易,又何谈潇洒走一回?云呢,无根无羁绊,故而潇洒。来来去去,随心便好。你看它随聚随分,几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心中通透,方能如此。扪心自问,可能如此?世事看了几多,人事经了几番,却并无一分通透可言。

岁月几番辗转,人事早已全非。唯有天空中的云,年年岁岁,容貌如旧,心境如旧。如果可以,我愿做一朵云,自由自在漂浮于天际,不然红尘是非。只是,云可愿意同我一起分享那无际无垠的天空?

云儿自顾自地聚散,全然没有注意到我,又几曾揣摩过我的心意?或许,就是这份不为外物所扰的清心,才铸就了它那样的飘逸。我不怨它对我的不理会,我只羡它拥有一颗清净心。何时,何日,何月,何年,我也能修得一颗剔透无暇的清净心?

云不语,且散且聚。我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云的心思又不知如何?或许,这样一份心照不宣的静默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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