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思母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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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再过几天,您的儿子就要二十岁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您为了我的成长付出过多少,恐怕不是我这几页纸张能够写下的。

您当年把我生在夏末,每当生日快到时,总会伴随着袭来的一丝丝秋意,而秋意透凉,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思绪。

妈,请允许您儿子在弱冠之年向您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过去二十年之间,我似乎从未长大过,我曾以为自己比别人过的洒脱,却是自以为是的自我麻痹;我曾以为自己心胸开阔能时常舍己为人,却是为自己的自私自利裹上一层又一层伪装;我曾以为自己是个君子温文尔雅盛德若愚,确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刚愎自用的小人。

妈,请允许您儿子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向您认真的批判自己。或许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不曾反思过的问题您一直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但您从未透露于表,因为我是您儿子。

走出了宿舍,穿过走廊来到阳台,凭栏仰头望向深夜的星空,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您在我睡前抱着我叫我看的繁星,还有夏末依稀的蝉鸣,还有一阵凉风吹来,到您身旁却被暖了的暖风。妈,自从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深夜的星空似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漫天繁星的场景,过去很多年我都相信是我们人类都市的霓虹灯光,错乱了微弱的星光。但今晚,我发现,即使仍旧是依稀几颗,可无比明亮,围绕在残缺的月亮周围,似也若您的怀抱一般,让人感到温暖。

妈,仿佛一瞬间,我就到了不得不长大的年纪。过去的霓虹灯光,不仅错乱了星光,更错乱了您儿子这颗心,以至于迷失而又不自知,正如纪伯伦说:“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何出发。”以往反省的是事,如今更应当反省人,反省心。

妈,往后,我想要跳出您的暖怀,我要自己受苦,因为,这个社会不是您,它不能无偿地给我它所拥有的一切,它也不能无所谓的包容我曾犯下的过错,它也没有义务为了任何人,做片刻的停留,我不自己站起来,就注定失败。

虽然到了弱冠之年,但我能为您做的,只能是减少您的担忧。我曾经依依不舍,渴望得到整个世界的温柔以待,但却忘记了自己也要待它以温柔。任何一种伟大的事业,都会在我们的重重顾虑之下,在我们变成诺夫逆流而退之时,失去了行动的意义,我曾经不断地推举一隅,放弃的,放下的,最后都成了放不下的理由和接口。如今看来,即使注定失败,即使为了一根稻杆之微,也要慷慨力争,因为,我们的整个人生,都催人泪下。

树欲静而风不止,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已扬帆,不会让您和父亲,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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