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南郭不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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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年以前,韩非子首讥“滥竽充数”,南郭先生在世人眼中便没了好的形象。到了近年,尖刻文人的笔下又有“南郭先生新传”、“南郭先生世家”之类的文字,口诛笔伐,嘲讽鞭挞,如针如刃,如剖如割,想那南郭先生若在上天有知,如何承受得了?笔者有些不以为然:南郭先生非为恶人,何必如此穷追猛打?其实,南郭尚是明白之人。谓予不信,拭目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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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宣王使人吹竽……廪食以数百人”。可见,首先是齐宣王提供了混吃“大锅饭”的环境,何必独怪南郭处士?齐宣王喜听合奏的时光非止三日五日,南郭先生为何总没露馅?今天有人断言,南郭指按竽孔,腮作鼓吹之状,其实并不乱发一音一调,起码起了一个站脚助威以壮声色的积极作用,这比当今某些北郭、东郭、西郭先生本来不会吹竽,偏要乌哩哇啦吹得震天价响,扰乱别人的正常演奏不说,还要硬充什么“大腕”,吹胡子、瞪眼睛地责怪别人吹得不好,奏得不美,不知要强多少!

“宣王死,魆王立,处士逃”。南郭知道混不下去之时,他便痛痛快快地收起家什,另谋生路去了。无论如何,这位老兄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底细,尚能顾全大局。可是,现在多少北郭、东郭、西郭,就是不知自己老外,练得一手厚颜赖皮之术,不管换过几任领导,不管领导变换多少方略,他总能够赖在管理机关,赖在老总身边,毫无作为不说,还总抱怨什么级别、职称、待遇诸多方面没有提升到位,组织真若准备将他动动地方,那你瞧好去吧,或找关系说情,或自上门行贿,甚而大打出手、口出秽言、撒泼胡闹。

南郭先生滥竽充数,蒙混过关,自然有所不该。但是,南郭不可恶,滥竽未充数,他还算是一个维稳的开明人士。并且,南郭现象的产生,不能全怪南郭自身。若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得从机制上面去找原因。如今改革开放数年,上级三令五申精兵简政,可是我们的许多企业管理机关,反而人员越裁减越多,机构越精简越臃肿。如此,倘与南郭先生相比,是否尚有过之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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