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荠菜之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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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逢上一个难得的晴日,出门踏青散步,没想到在一块即将开发的开阔地里,突然就遭遇了大片绿意盎然的荠荠菜。荠菜个个碧绿、生动,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地面。我兴奋地借来一把小铁铲,不挪窝儿地就忙乎开了。

挑荠菜,有寻找的乐趣、发现的乐趣,还有尘心飞出囚笼,翱翔在广阔无垠的春的原野的轻松和舒畅。小的时候,放学回家,娘时常招呼我去挑荠菜,许诺要做好的给我吃。我放下书包,喊上伙伴们,携铲挎篮一群人呼啦就跑出去了。荠菜生不择地,但它却会因地制宜,改变叶子的颜色和形状保护自己,你要不仔细寻找,还真会四顾茫然。麦垄上的,因为有麦子的遮掩、逼迫,叶子窄细、翠绿;沟坎上的,缺水少肥,叶子就紫紫的,瘦瘦的,叶长收敛了很多,锯齿状的花边却明显了。但长在草丛里的,因水分充足,没了麦苗的拥挤,叶子就很舒展、水灵。朋友和我说起荠菜,总用一个“挖”字,我觉得很不恰当。一则因为荠菜本就小巧玲珑,纤纤细根何须挖之;二则唯有“挑”,才能让荠菜既去毛根,又叶片完整。荠菜纤小,铲得浅了,会伤了根苔,一个整菜就七零八落;铲得深了(或挖),粘泥带土,毛毛乍乍,吃时就得仔细加工。所以,别小看那一个“挑”字,有初学时掌握深浅轻重之巧,还有娴熟后浪漫随意之舞呢。

风暖洋洋的,泥土香喷喷的,一群小人儿且挑且玩。一会儿甩铲赌菜,一会儿比菜赢弹珠。最最让人惊喜的是,脚前的牛蹄窝里,蓦地会跃出一只土黄色的野兔,人追狗吠,四面合围,碎女子们惊惊喳喳,静谧的麦田立刻就沸腾了。等夕阳落山,倦鸟归巢,暮色轻落的乡路上,就走回了一个个挎着满篮荠菜的娃娃们。

荠菜挑回来后,就得细细地摘干净。多年以来,我总是忘不了娘坐在门口的捶布石上,静静摘菜的剪影。屋门口,春风轻拂,榆树吐钱,斑驳的光影里,一只戴帽儿的鸡婆,咯咯,咯咯地召唤着鸡仔啄叶儿。娘一手拿菜,一手持剪,先去黄叶,再去毛根,一棵一棵,就像给孩子们缝补衣衫般的,摘得悠闲而专心。高兴了,就轻吟劝善长歌《黄氏女对金刚》,迷得慵懒的花猫呜呜念藏经。摘好了,清水轻轻洗几遍,或剁或炒或焯或腌或蒸,小菜瞬间就有了大舞台。荠菜饺子、荠菜包子、粉丝拌凉菜、荠菜酸黄菜……在春天,荠菜就是这样以其“野”和“鲜”,成为挑战味蕾的上品。

其实,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令人难以忘怀的物事。但说起春天,你脑海中除了闪现出烟柳、迎春花,甚至毛毛虫外,绝对不会忘了荠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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