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句子

粪堆上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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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四季,唯春天是我所向往的;人生之四季,唯童年是我所向往的;记忆之长河里,唯那首《童年》是我最喜欢的,喜欢那灵动的音律,更喜欢那率真唯美的歌词……我记忆里的童年,很美很美,那是一种贫穷而丰富的美,像烙印刻进我的心里,随时光溶进岁月里;像一丝丝的微风,无时不刻会轻拂我的心弦,脑海里无时不刻会回荡着《童年》的旋律。最为难忘的,是那段在粪堆上守望的童年时光。

我家住在一座隆起的小山上,村口有一棵老槐树,老槐树旁堆着一个硕大的粪堆,这粪堆是我家的,也是这个小村子的制高点。老槐树因了粪堆的滋养,百年不衰,反倒根深叶藏,比粪堆更为硕大的树冠在烈烈夏日里遮出一片清凉来,在蒙蒙细雨里遮出一片干地来,在飘飘大雪里遮出雪白冬天的一点点缀,美极了。粪堆在农村是家家都有的,它是滋养麦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给养,是小麦苗营养的保障,家家都不容忽视。我家的猪粪鸡粪羊粪牛粪驴粪出圈后统统被运到这里,堆成一个像馒头形状的粪堆,然后在上面铺洒一层薄薄的细土,这些猪粪鸡粪羊粪牛粪驴粪在薄土层下任风吹日晒雨淋,通过时光的发酵一段时间以后,倘有烈日暴晒,便会弥漫出饲料和青草馨香的节气来。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家里贫穷,整日里只有满目的大山为伴,大山之外的世界于我来说是未知的世界。每隔一段时间,父亲总要骑一辆二八式自行车去距家二十里的县城赶集,买回一些家用必需品来。在有父母陪伴的日月里,每天乐融融,倘有一天父亲骑车子走了,我和姐姐就知道父亲去赶集了。这一天的黄昏时分,我和姐姐总会跑到村口的大粪堆上,朝着父亲离开的方向(也是归来的方面)张望。那时候,我的目的很单纯,盼着父亲回来,肯定会给我带回一些我不曾见过的好吃的。一根香蕉、一个桔子,抑或是两颗糖果,都是我和姐姐喜欢的。每次回来的父亲,都会带回来一些不一样的礼物来。直到父亲在远方出现,起先是灰蒙蒙的夜幕中出现的一个黑点,一点一点近了,能看得清是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近一点,再近一点,随着一次次心灵深处默默念叨,父亲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近前。先是自行车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而后紧接着是父亲爽朗的笑声。父亲的一双大手温柔地摸了我和姐姐的脑袋,此时我感觉到无比的温暖,似乎眼前的夜幕清亮了许多。我们三个人似乎有一种默契,都不作声,径自向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有温暖的灯光和母亲等着我们。

父亲带回一根香蕉来,母亲就各分半截给我和姐姐吃;父亲带回一个桔子来,母亲就一瓣一瓣地分给我和姐姐吃;父亲带回两颗糖果来,母亲就平分给我和姐姐吃……这时,父母会守在我和姐姐跟前,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满脸的温情,满眼的爱。有一次父亲带一瓶罐头来,母亲小心翼翼地打开,给我喂一颗,给我姐姐喂一颗,然后锁了起来,等第二天又给我喂一颗,给我姐姐喂一颗……每一次品尝,都涌出一股暖融融的幸福来。

捉襟见肘的生活在不断延伸,满满的期盼和爱在不断延续,转眼间到了我和姐姐上学的年龄了。学费成了我们家一项最大的支出。每年农历八月和正月是开学交学费的时候。我们家的这项支出,八月靠卖黄花菜维持,正月靠卖猪肉维持。平日里生活过得紧巴巴的,也是忙忙碌碌的,夏天里摘黄花菜,冬天里养猪,临近开学前的一周时间里,我和姐姐吃过饭,总会跑到村口的粪堆上,向远方张望。这不是盼父亲,是盼商贩的到来。八月里总有收黄花菜的贩子来,正月里总有收猪肉的贩子来,他们迎着开学的时间来,狠心压低收购的价钱,他们总是匆匆而来满载而归。自家经营的黄花菜,自家喂养的猪肉,再贱也得卖呀,孩子盼着交学费上学呀!商贩的到来总是开着阔气的四轮拖拉机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得见“突突突”的声响,就能看得见从拖拉机烟筒里冒出的一柱黑烟。商贩们总是笑盈盈的,说话声音洪亮,扛麻袋的力气很大,过称、算账总是麻利。他们收了东家收西家,收过东家就会顺便问一句西家有没有孩子上学,当听到谁家有孩子上学,他总会露出一脸狡黠的笑,这是他们砍价的“利器”。

多少年过去了,童年时期的记忆随着时光的脚步,愈久愈清晰。前几日回老家,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那个大粪堆依旧,那座庄子的崖面上渐次有了微绿微褐色的苔痕,母亲已带着病痛离我们而去多年,坚守在老家的父亲,和蔼灿烂的笑容依旧,只是被岁月无情地染白了头发,刻满刻深了皱纹,不见了父亲当年帅气的容颜,亦不见那挺直的身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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