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

心灵的雪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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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了哦,严寒成倍地增长。又见雪花飘落,细细的洒在水泥路上,如粉如沙,抚摸着我寂寞的脚印。冰凌,洞穿了童话故事里的所有预言。我无法回眸。那棵老梧桐一定能封存记忆中的苦难,留住冰凌里一缕灿烂的暖阳了。

那也是个冬季,春节快到了,家家户户都为过年做准备,爸爸妈妈因为闹离婚,没有心情管这些,弟弟妹妹都那么渴望过年,作为长女,必须要分担一些,虽然自己也才十几岁,但过多的风雨已经冲去少年的梦幻。

早晨起来,雪地上全都结上了一层冰凌,我骑自行车去镇上置办年货,路很滑,一不小心栽进山脚下小河里,刺骨的冰水淹没头顶的时候,我的挣扎已无济于事,激流从口和耳朵同时灌进来,咕咕的轰鸣声已经隔绝了一切声音。慢慢地,体温一点点地游离,神智也在一点点地游离,我感觉自己被吸进一个漩涡,又袅袅地盘旋而上,仿佛飘上云端……

但忽然,我又感觉到温暖的气息袭来,梦一般的温馨拂过全身。

“醒了,她醒了。”一个声音似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我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边上围着一圈陌生的人,老式的雕花床,洁白的纱帐,褪得看不起颜色的旧被子……眼前所有的一切,是那样的柔和,温暖,床边上有几个火盆在熊熊燃烧。

“我这是在哪儿啊?”我懵懵懂懂地望着床边的人,意识在一点一点回来。

“我们这儿是新光村,是我儿子救了你哦,孩子,为了救你他也冻坏了。”一位大婶指着一个在火盆边烤火的青年对我说:“也是你命不该绝,也许是天排定的。那么冷的天,他一般早上都赖在被窝里不起来呢,今天不知为什么早早就起来了,而且早早地去了河边担水。”

“谢谢!”我有些激动。一句谢谢确实显得轻飘,但我也找不到别的表达方式。我像醒悟了,抬眼打量了那个救我的人,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皮肤黑黑的,看不清身材,因为他整个裹着厚厚的毯子坐着那儿,他也冲我笑笑。

我突然想起我的衣服,一看,才发现自己穿了一件大襟的花夹袄和一条超腰老布裤子。谁给我换的衣服,有些惊奇,这时边上的那位大婶似乎看出我的不安,急急地说:“闺女,是我给你换衣服的,我还用药酒给你擦身子了,别担心哦。”我这才放下心,认真地打量起大婶来,敦敦实实的个子,棉袄上罩着一件蓝色的褂子,青色的土布围裙,天蓝色的围巾,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笑意似乎总是挂在眉间。

我准备起身下床,才发觉双腿失去知觉,不能动弹了。“我的腿,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啊?”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孩子,别哭,你是冻坏了,别急,会有办法的,我公公是乡野郎中,有方子治好你的,不过,你要在我家呆一段时间哦。”

“你这个没有关系的,范爷爷能治的,许多在医院都治不的病,特别是骨头方面的,都让范爷爷治好了。”这时站在边上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说。

“你这个丫头真走时,碰上月华嫂子一家子。”一直靠在床边烤火的一个干瘦的中年妇女声音有些嘶哑说:“我看你拿啥报答人家,干脆给她当儿媳吧。”

少女本能的羞涩,让我的脸顿时红透了。

“莉莉,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别吓着人家,一个小孩家家的,谁看了不救啊,孩子,你别介意啊,她就是那张破嘴。”婶子急急地打断了她:“我正好没有女儿,闺女,你愿意给我当干女儿吗?”

“我愿意,华妈妈。”我像再次得救了似的,感激地对华妈妈说。

“噢,噢,好闺女,妈妈的好闺女。”华妈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天,家里人得知消息,来接我回家。但华妈妈一家人无论如何要让我把腿伤治好了再走。就这样,我在华妈妈家住了下来。不能动弹,我的一切都由华妈妈服侍,这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情让我灵魂颤栗了。治疗是一个多么艰巨的过程,每天要用艾烘烤和针灸腿部穴位,又要用药酒擦双腿,直到擦得双腿发热才停手。药是范爷爷配置的,而具体事都由华妈妈操作。华妈妈每次给我擦的时候,都大汗淋漓。这样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能扶着墙站起来了……

家里人来接我时,对华妈妈一家千恩万谢!我却哭着不想离开。

但我还是离开了。后来我又渐渐长大成人。而在我成长的历程中,不论是草木复苏,还是石头返青的时节,我都让这美好的时光,全部锁在心与心相融的地方。我的心始终不曾离开那里。如今华妈妈已不在了,可是我总是感觉到她没有离去,午夜梦回,似乎她仍在触摸我的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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