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故乡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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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回老家时,拜会了亲朋,也再次看到了曾经居住过的老屋。故乡的老屋伫立在村东头,已经有许多年没人居住,无人打理了。院子里蛛网纵横,擦了擦布满灰尘的窗玻璃望进去,满地尘埃,四处塌陷,想必是有雨必漏,再也无法居住了。

抬手轻触老屋的墙,一块黄泥掉在地上瞬间化成了粉末,腾起团团灰尘。仿佛一场虚幻,这让我一度对自己是否在此生活过产生怀疑,难道我真的曾在这屋里跳跃欢腾过?难道我真的曾在那火炕上酣然入梦过?我站在屋门前,仰望着老屋,它亦默默地看着我,潮湿腐烂的霉味直抵嗓子眼,阳光因支离的窗户而显得破碎,也就是这一束阳光,瞬间将长悬于头顶的那盏记忆之灯点亮、唤醒,往事如流般涌现。

故乡的那五间红砖瓦房的老屋,坐北朝南,是在我六岁那年建的。这几间老屋可以说几乎花光了父母毕生的积蓄,凝聚了父母一生的辛勤汗水。犹记得搬进新房的那一天,母亲笑着说:“这下娶媳妇不用犯愁了。”长大后,才明白了老人建它的本意并非单单为了自己舒适,而是为下一代成家打基础,这种想法朴素而实在。

老屋门前,是一片宽阔平整的晾晒场。每年的夏秋时节,各家各户争先恐后地排队晾晒粮食,门前就异常热闹起来,大人们谈天说地,小孩们追逐嬉闹。这边刚轰赶了偷食的鸡群,那边又来了麻雀、喜鹊等小鸟,它们往往趁人不注意偷吃几口,你追我走,你走我来,聪明的它们和人打起了“游击”,就这样直到饱食美餐之后才怡然自得地离开。

那年春天,屋檐下来了一对新邻居——两只沐浴爱河的小燕子,它们用泥垒了个窝,孕育了几只小燕子,每天早上,总会听见窝里叽叽喳喳的叫声,实在心烦,就找来竹竿想去捅下来看看小燕子长啥模样。母亲制止了我鲁莽的行为,她说:“可是捅不得,屋里有燕窝,家中喜事多。”自那以后,我对燕子窝只有仰视之情,从不敢亵玩。以后每年春天,燕子一家总会准时从南国姗姗飞来,呢喃着往事,絮叨着旧情。

老屋并排相连的是东邻的王奶奶家和西邻的李婶家,每户只隔着一道院墙。我端着饭碗到她家吃饭,她到我家拔几棵小葱,女人们常在一起纳鞋底做家务,男人们在一起边喝茶边谈论农事,孩子们则在一起逗猫遛狗,玩游戏,关系处得那叫一个“融洽”。

夜深人静时,西屋里的那盏灯就会亮起,母亲在屋里纳鞋底,织布纺纱,密密麻麻的针脚,把没有日历的日子编织得密密匝匝,那点点灯光,给乡村的夜押上鲜活的韵律。家中那只偷懒的大黄狗,熬不过吱吱呀呀的纺车声,在夜风中酣然入梦,温暖的火炕上,暖暖的被窝里,梦的希冀在轻轻晃动。

老屋,如同一池沉在心中的湖,稍有碰触,便会荡起阵阵涟漪。有时,一场大雨或者一场大雪过后,我总会想,老屋那苍老的骨骼能否承受皑皑白雪,能否承受雨水的侵蚀?而老屋却静静地在原地与年轮进行着抗争。

每每忆起故乡的老屋,总会有一种情愫挥之不去,那曾经整洁美丽的院落,温馨可人的火炕,母亲灯下纳鞋底的神情,就如一幅水墨画铺展开来。

老屋不老,依旧轻轻哼唱着童年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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