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记忆中的油布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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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总爱去梁山风景区走走,山寨入口处南边的门市摆满了旅游纪念品,水浒人物画像、大刀、长矛、剑什么的,琳琅满目,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伞,红的、绿的、透明的,既轻便又实用,还方便携带,折叠起来放在包里,不占太大的空间。看着这花红柳绿的伞,我不禁想起我小时候那记忆中的油布伞。

记忆中的黄色油布伞,是暖暖的、沉静的,撑开时,会飘起淡淡的桐油香。伞尖上还包着铁皮。伞骨是竹子的,看上去结构有些复杂。浸过桐油的布,厚厚的,让整个伞显得很厚重。阴天时,带着上学,拿在手里沉沉的,心里却很踏实。这把伞,在那个自动伞流行的年代,曾经被同学以为“土”,然而,对我而言,有了这样的伞,雨再大,也不会透了衣裳。

现在,再也看不到油布伞了。这手艺,会不会也失传了呢?没有油布伞的雨天,少了些许的温暖与沉静。

童年的光阴里,下雨时,父母们都是穿着雨衣,田里劳作、岸上行走都相对敏捷得多。而在我入学没多久以后,父母们便为我买来一把橙黄透亮的油布伞。那把崭新的油布伞,虽让我欣喜过,但很快对它没了好感:那哪是打伞,那分明是扛伞!风里来雨里去,仅仅是扶稳在肩头,就已百般费劲,何况,还有那一滴又一滴的雨点,不停地敲击着伞面、加压在我的肩。

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副油画,是画的毛主席左手拿着油布伞的画像,下面有几个字,“毛主席去安源”,毛主席身穿一件灰布长袍,长袍的下摆被风吹起,显示出他老人家坚毅的面容和伟岸的身躯,那是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幅画像了,天天放学回家后就能看到这副画的,所以记得比较准确。现在也少见这样的画像了,只有在一些书中或者是陈列馆中可以看到。我上学时用的那种 也是和毛主席拿的那把伞是一样的,黄橙橙的,散发着桐油味的油布伞。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记忆却时常浮现在脑海,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那种木质的伞,雨淋水泡久了,难免会腐坏的。记得一次一个修伞匠在我们家修那把散了架的油布伞。那时正值午饭时间,应修伞匠的要求,母亲高高兴兴地装了满满一大碗饭,并又堆上高高的一层菜,而抵消了工钱。看来修伞匠也有他的原则,他固执地不愿到我家里来,而只是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在那还没修好的油布伞前吃完了那顿午饭。当时我所做的最兴致盎然的一件事就是,看修伞匠如何从头至尾修好了那把雨伞:看他如何用细细的丝线把散脱了的竹篾撑子串联到伞柄顶端的一圈细小的孔里,看他如何用一块方方正正的大补丁缝在被我刮破了的那个小洞上。

雨伞修好后的一天,母亲说天气不好,要我带上雨伞。拗不过母亲,我扛着雨伞去上学。走到半路,我实在不想扛了,看看前后无人,便自作聪明地把伞推到路边一猪圈上,还用草盖了盖,我认为万无一失了,就放心地去上学了,可待到我放学回来时,那把油布伞已经不见了。

我多后悔与害怕,害怕母亲的责怪。虽然,后来,母亲也没责骂什么,但终让我深感愧疚,毕竟那把油布伞,在父母眼里可是一件奢华至极的宝贝呢!

渐渐长大以后,每次走过那低矮的猪圈,我都忍不住侧目而望。现在看来,那低矮的猪圈顶,走在路上就能一览无余,自己还自作聪明地盖上一把草,那把黄橙橙的油布伞是何其醒目!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嘲笑自己当初的幼稚!如今,这猪圈早已不见了踪影,盖上了气派的农家院了,我再也想象不出那油布伞的影子了,被谁拿走了呢?现在想来,那把油布伞,终是为别人遮风挡雨去了吧。

时光不息地流淌,那黄色油布伞的时代,已在历史的舞台退去;那样的油布伞,亦早已在人们的记忆里,渐行渐远。今天的花折伞,无论是色彩,还是款式,都简洁流畅便携得多。但一伞一伞的在雨中,再摇曳多姿,也比不得记忆中的那把油布伞,厚重在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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