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秋天是生命的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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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场凄风冷雨,清早起来,看到人行道上落满淡黄的叶片,知道季节已滑入秋的怀抱。经历了春的萌芽、夏的生长,这些绿意横溢的叶子终于褪去翠色,而以成熟的淡黄色泽诠释着生命的归宿。

傍晚时分,伫立向南窗口,见一群大雁打天空飞过,划过一行行大写的“人”字。雁子这尤物不愿目睹冬日的萧条,更不愿在风雪之夜痛苦呻吟,善于选择躲避恶环境是它祖先遗传下来的生存智慧。这春来秋去的雁子,在人们留恋的目光里,以无奈的迁徙方式演绎了季节的轮回。

双休日回乡下老家,走在田埂上,看那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颔首。春播夏种,这些寿命仅三个多月且生长在水田里的植物,以细弱的枝干吸收着泥土的养料,然后在枝头蓄积成饱满的果实。远处,几位村妇正挥镰将它们一一放倒,却听不见它们的半句怨言。

老屋门前的那几株柿树,枝头高挑着红柿,伸出手去,只需轻轻一碰,它就会落入掌中,甜入心头。这些柿子从开花到结果,其间目睹了多少同伴在风雨之中夭折的身影,谁也无法弄清,正因为如此,它们才顽强地拼尽全身的气力,以更饱满的姿势来替夭折的同伴出力。

傍晚去河边散步,脚下的草地一日日黄下去,就连岸边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叶片也失去了往日的润泽,隐隐显露出干涩的模样。秋天在展示成熟的色彩时,也不动声色地改变着大自然的一切。

秋天,洗尽铅华,还原生命的本真。季节走过的痕迹唯有在秋天里才纤毫毕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天是在用无声的言语向世人提着醒:时光无情,生命有限,该把握的就是当今。

突然的,对季节感恩起来。不同于春夏的秋天,含蓄得就像一位村姑,揣着自己的心事,蜕去浓墨重彩,把一片丹心直抒在田间地头、山川湖泊。

删繁就简的秋天,以稻穗般低首的心态,以柿子般垂挂的胸怀,以小草般匍匐的姿势,以雁子般留恋的目光……向尘世中的人们昭示着生命的不可轮回。秋天,以无言的话语教人们思考,人活着最重要的是生命本身。

秋天,是炎夏到寒冬的一个过场,是生命从喧嚣到宁静的一个转场。秋天是一个动词,它砸进世人的灵魂,让人们猛然警醒,进而重新思考人生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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